寒氣來得突然,許之沒能幸免感冒了。
大學畢業一年多,許之在編輯部實習轉正,手下帶了兩個不溫不火的作者,經濟勉強養得活自己。
「你不為以後打算嗎?」多年好友夏袁看不慣他得過且過的生活態度,問他。
許之疑惑的看他:「你知道,我沒有很高的物質需求。家中有個哥哥,哥哥有錢而且孝順,家中老人有退休金和哥哥,不用我操心。我還有什麽需要打算的?」
夏袁無語:「打算買房買車娶媳婦唄,男人能幹什麽。」
許之目光平靜:「誰說每個男的都要這麽過,我樂意怎麽過就怎麽過」,然後他停頓了一下,慢吞吞的說:」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?」
夏袁提包就走,走到一半又折回來:「不是,我有正事兒找你。」說著把一份合同放在桌子上。
「你對戀綜感興趣嗎?」
許之冷漠:「不感興趣。」夏袁穿上鞋,飛快的說:「我已經和你爸媽說了,他們很關心你的情感狀態,表示肯定會讓你去的。」
許之破口大罵:「你個狗比玩意兒!」可惜混著鼻音,氣勢銳減,夏袁跑一半甚至回頭笑話他:「感冒了就別罵人了,攻擊力和我弟一樣。」
夏袁他爸媽老來得子,夏袁他弟七歲。
許之:「。」倦了。
合同沒有什麽霸王條款,也沒有劇本,讓他怎麽舒服怎麽來,但是有鏡頭許之就不舒服。
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把自己的生活攤開在別人面前,被別人指點的。
許之點了外賣,慢吞吞的看合同,突然被一行字吸引了目光——觀察嘉賓:陳仄。
陳仄是個很低調的明星,不發微博,沒有緋聞,除了發歌就是發歌。
許之認識陳仄,單方面認識的。他室友非常喜歡陳仄的歌,每次上頭了就吼兩句,什麽「怕什麽,明天要過得比今天灑脫」,聽了四年,整個宿舍對陳仄這個名字印象十分深刻。
許之覺得他室友去比他合適多了。
夏袁很快收到他室友的照片和簡歷,苦口婆心的和許之交涉:「你怎麽就不明白呢,我不是想你能早點有個歸宿嗎?」
許之:「你怎麽就不明白呢,我自己就是自己的歸宿,還有,歸宿這個詞怎麽怪怪的,不應該我是別人的歸宿嗎?」
夏袁投降,答應了。但是許家二老不樂意。
許之的老媽叫余婉,可性格一點都不溫婉,聽他把戀綜推了,立刻殺了個電話過去催婚。
許之還是那一套:「我不打算結婚。」
余婉盛氣淩人:「那你打算幹嘛?」
許之翹著二郎腿,一邊看電視一邊敷衍老媽:「打算給你們養老,一輩子陪伴在你們身邊。」
結果他爸許峰年一把年紀嗓門洪亮:「誰要你當電燈泡。」
許·電燈泡·之:「……」
許之對錢和結婚不感興趣,或者說對大多數事情不感興趣,他沒什麽欲望,他只想癱著,並且覺得人類對自己要求太苛刻了,一定要有房有車有老婆,一定要出人頭地光鮮亮麗。
其實世界也沒這麽需要努力的人,難道少一個人努力地球不轉了?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念頭許之只在初中想過。
「媽你別管我了,我一個人比兩個人一起快樂多了。」許之說。
余婉反駁:「你都沒兩個人一起過,你怎麽知道一個人更快樂。」卻終究沒再管。